老文秘50来岁,瘦干。因为没上过大学,后来也没像别人一样去弄个文凭,所以一直进不了官员行列,以工代干恁多年了还是原地踏步。老文秘说他就是成语里的“沉舟”和“病树”,每天都看着小船儿嗖嗖嗖地驶前,小树儿噌噌噌地蹿高。) b& Y' q4 O Z! T( B4 P D7 ]'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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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秘说“文秘”这个角色特逗,之前是文书,之后是秘书,而“文秘”似乎二者尽占,实际上什么都不占。老文秘说他很向往当秘书,现今是秘书政治,可以尽情享受阳光雨露;而“秘书”二字前如冠个“女”字,那更可以有享不尽的天时地利人和。所以老文秘说他至今都还想做变性手术,他说他不但有身材上的绝对优势,还有年龄上的相对优势——“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嘛。3 j, Y2 K+ D; W+ }0 A5 {0 Y
: g+ `. n+ s% W8 S) G7 t 老文秘常常耿耿于自己干干部的活拿工人的钱一事。他说他粗略算了算,将这该拿的钱用来买房子、炒股票,然后熊市不熊牛市照牛,自己也该是个小富翁了,变性之后也就是小富婆了。而他现在不是,每月精打细算下来,还是个“月光老头”,和那些刚出校门的“月光族”小子和丫头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9 Y8 G- y/ X/ @: O' v
- t7 ]( b" V I$ r 老文秘说他恨死那些新八股公文了,恨得可谓咬牙切齿。但他眼下还得照常写,照常核,照常印,照常“在上级的正确领导下”“专此请示”“特此通知”。老文秘说这些是他的东北米、上海青、非洲鲫,不这样写他不但会被打屁股,弄得老脸没地方搁,而且还会饿肚子,老命也不怎么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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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秘说他现在就期待退休了,并希望日渐花白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届时他将披一身粗布长袍,摇一把竹骨折扇,穿一双谢氏布鞋,严格按照绍兴师爷的格调打扮自己,白袂白发白眉。然后仙风道骨地游山玩水,一路长啸吐尽心中浊气;再然后,找一座心仪的山峰,作为自己的永久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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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 g" \, X+ {: }$ ~ 老文秘说,到那时他就这样自我晋级一次——尽管从“刀笔吏”到“师爷”依然是幕僚。+ w! I) d, m+ q$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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