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国家的外交生涯 6 D1 M% U2 [9 V) K3 }0 H$ W8 i i
——我的外交秘书生涯(中)
# G0 }/ {. T1 F1 u, T: B0 O; k: N 汤铭新 . z. a f2 I0 `; i
- A- O2 A9 b- x 作者(左一)陪同刘华秋特使(右二)拜会桑切斯总统(左二)
: o# s x5 ?0 H7 q; ]2 [" q
5 F; z3 G9 @8 `% w 在上一期我回忆了为毛泽东、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做翻译时的几件往事,在文中我叙述了我的经历和情感,真可谓“春晖点点暖心田”。这段经历鼓舞着我更加坚定地为实现崇高的理想而不懈努力。 3 t( F) G* K2 T0 L
本期,我再来回顾自己被派驻玻利维亚工作的一段往事,读者也许能从我的经历中了解到一个外交秘书和使节的酸甜苦辣。 D' A1 S' s- D# D0 Q" N
(一)
* `- x$ o1 Q) R( j 我自1960年外交学院毕业后一直从事对拉美的工作。其间曾陪同政府、贸易、新闻、文化、友好等各类代表团出访拉美数十次,跑遍了绝大多数与我国建交的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国家。可以说是饱览了这一片远隔重洋、充满神奇而又山河秀美、风光旖旎的大陆。其中也不乏虽令人赏心悦目但多少有些让人望而生畏的高原国家。我的驻外生涯正是从一个高原国家到另一个高原国家、再到一个更高的高原国家的这样一个“步步高”的过程。 4 F8 e: K" M- t
1980年,我被派驻哥伦比亚,哥首都波哥大海拔' K9 \+ f+ c& P& _& p* B3 a
UnitName="米" SourceValue="2600"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1"
, P Z" o# r" o3 q3 U8 r$ x$ BTCSC="0" w:st="on">2600米。1988年,我被派驻厄瓜多尔,厄首都基多海拔. e; d* F0 F5 j$ i( vUnitName="米" SourceValue="2800"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1"
+ }& C! Y: I5 Q$ U. b; zTCSC="0" w:st="on">2800米。在这两个高原国家工作了六年多以后,我于1993年初被派赴玻利维亚工作。玻利维亚的首都拉巴斯海拔+ u& s8 S( K6 w; n3 e0 c6 WSourceValue="3600"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1" TCSC="0"/ @5 S1 I; G8 M) E7 |0 S
w:st="on">3600米,是处于地球另一端、与西藏拉萨同享“世界屋脊”盛名的高原。 ' J, E3 z; a+ {; q- }2 j1 w
拉巴斯的地理环境造成外交官心肺功能异常和脑部不适的情况时有发生,由此导致死亡的事件有多起,因此令许多外交官望而却步,有“外交官的坟墓”之称。1975年,我国贸促会派赴玻利维亚出席国际锡生产国组织会议的一位翻译,就是因为剧烈的高原反应而不幸在拉巴斯去世的。我国派驻玻利维亚的几任大使,也因为患高原不适之症,有的不到两年就提前离任。因此,出使玻利维亚,我的身体能否适应这个高原之国的状况,就成了我需要考虑的首要因素。我在国内曾接待过很多代表团,几乎遍访了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却唯独没有去过西藏。因此,对高原反应和由此产生的不适之症,只是有所耳闻,并无切身感受。但是,想到组织的信任和肩负使命的重大,我决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之后,我于1993年4月出使这个世界屋脊之国,一直干到1996年9月,前后将近三年半光景。可以毫不夸大地说,我是迄今为止我国派驻这个世界最高的国家工作时间最长的大使。
/ [+ J8 ~( x& {( N- z) _/ B mso-char-indent-count:2.0'>(二)
( {% m2 d2 s) ^ m* [% N: O 在高原国家工作光有克服高原反应的决心是不够的。我从医学保健角度也做了充分准备,我夫人在这方面帮了大忙。她有同学在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工作,从那里我得知,我国早就把克服高原反应列为科研课题并对此进行了多年的探索。他们给驻守青藏高原的战士进行过对比测试,让战士们每天饮用一杯用黄芪熬的汤水,经过两个星期到一个月后,这些战士抗高原反应的能力明显提高。这是因为黄芪有补气的作用。得此消息后,我到同仁堂中药铺购买了大量黄芪,磨成粉后带到拉巴斯。每天早晨起床后,就空腹喝一杯黄芪水。我坚持服用了一段时间,效果十分明显,高原不适之症不再困扰我了。由于休息、睡眠都较正常,保证了我以充沛的精力履行职责。 3 e& o3 @9 J5 Z: U1 o" r
不过,黄芪也给我带来过一次麻烦。1994年,我从北京返回玻利维亚,随身带了好几斤黄芪粉。在纽约安检时,机场的安全检查员对它产生了怀疑,问我黄芪粉是作什么用的。听了我的解释并得知我的身份后,他请机场缉毒处长向我说明,虽然按国际惯例对大使应免检放行,但鉴于缉毒斗争形势严峻,希望我对他们的检查措施给予理解和配合,他们将用经过专门训练的警犬来嗅辨黄芪粉是否是毒品。我说配合可以,但有两个条件,第一,只能在黄芪粉中提取一部分让警犬嗅辨,以免弄脏我宝贵的药物;第二,如证明并非毒品,要给我开个证明,以免在美国境内再节外生枝。缉毒处长略加思索后表示同意。检查之后,缉毒处将我的一大包黄芪粉密封并加注说明后交还给我。正当我准备出关时,缉毒处长又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大使先生,对不起!您能不能告诉我那抗高原反应的中药的名称?因为我有同事在高原地区工作,我想向他们推荐这种药。”与刚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相反,这次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我说:“没有问题,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必须明白,这药是在北京同仁堂中药铺购买的;第二,美国人服用后能否有那么好的效果不好说,这是非处方药,服用后果自行负责。”他忙说:“那当然,那当然。”拿了我写的药名后他又连声说:“谢谢您的帮助。请不要介意刚才给您带来的麻烦。”
8 x7 x v# Q* c: Y: j# S4 ^3 B+ Z: ^7 Z (三)
9 L- u2 v# B3 O" d7 V0 O! {/ n3 _ 我到任后四个月,桑切斯就任玻利维亚总统。国内决定派刘华秋副外长作为我国政府特使来拉巴斯出席新总统就职典礼。国内要求我与玻方协商,安排我特使拜会新总统并面交江泽民主席致新总统的重要信件。当时玻新政府正组建班子,各项工作千头万绪,在宣誓就职仪式前的短短两天内安排我特使拜会总统几乎没有可能。可这次拜会非常重要,必须安排好。因为台湾当局利用玻政府更迭之机正加紧活动,除了传闻将派其高官出席新总统就职仪式外,还有力图升级台玻关系等。鉴于此,在通过礼宾司这条渠道沟通无望的情况下,我想到了玻首任驻华大使莱马和他的哥哥——时为执政党执行书记、桑切斯总统的密友劳尔。因为在我到达拉巴斯后的短短几个月里,我与莱马和劳尔已有过多次交往,可以称得上是比较熟悉的新朋友了。他们一再向我表示,凡有关玻中关系方面的大事,尽管找他们,他们一定帮忙。于是,我紧急约见了他们,向他们说明了刘华秋特使此行的重要性,希望他们务必设法安排和桑切斯总统会见。劳尔当即表示,他会如实向桑切斯总统报告,相信总统会抽出时间会见刘特使的。他要我静候他的回音,并强调一定要保密。 % [0 s+ |& o0 r2 `" c1 o
在劳尔的大力协助下,桑切斯总统会见了刘华秋特使。刘华秋在转交了江泽民主席对桑切斯就任总统的祝贺信后,双方就中、玻双边关系进行了磋商。刘特使揭露了台湾当局破坏中、玻关系的图谋,希望玻方提高警惕。桑切斯听后表示,刘特使的谈话对他加深了解中国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很有帮助,他愿重申玻执行一个中国的政策,并明确表示,玻将同台发展经贸关系,但决不会接受台以金钱换取外交关系的诱惑。桑切斯还特别提到,他对中国的古老文明和现代发展一直十分钦佩。刘特使代表中国政府向桑切斯发出访华邀请,桑切斯表示要争取在任期内前往中国,以了却他踏上中国土地的心愿。显然,这次谈话双方交流融洽,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会见的时间也从原来预定的15分钟延长到45分钟。后来的事实证明,在桑切斯执政的四年中,尽管台湾当局不断变换花招拉拢玻利维亚,妄想夺回这块外交阵地,但桑切斯都把握住了向我方承诺的分寸,挫败了台湾当局的图谋。6 {% W/ j2 g7 V; @
4 G0 l. m" c6 `( `+ t! _
6 q. I0 r, P6 ]1 I
+ d% T P$ i2 a( }
% }- z7 G9 f5 }- `
(作者系外交部拉美司原副司长) ( J% R# l, H! _9 H1 [( Q
- X% f2 X% {3 z% Q6 W
7 i" z7 M% b5 j" n & m5 [ [! H: F- R) X6 }, c" S
|